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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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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志敏:怀念战友

2025-05-20    来源:中国老年文化

近日王老给我讲了一段令我动容的她参加淮海战役的真实故事。王老今年已91岁高龄,是一位精神矍铄、头脑清晰、与时俱进、积极乐观、每天生活规律、充实的耄耋老人。她虽然行动有些不便,但风采不减当年。尤其是讲起她13岁参加革命,以及参加淮海战役时的经历,精气神十足。娓娓阐述着那感人的战斗故事时,好似又回到了战火纷飞的年代。

王老是淮海战役迄今还健在的女性见证者、参与者、奉献者之一。(由于王老视力不好不能自书)此篇文章王老口述由我整理。

1948年11月16日,举世闻名的淮海战役打响了,我军在兵力、装备不占优势的情况下,同国民党重兵集团展开了决定性的战略战役,我军指战员以顽强的革命意志、不怕流血牺牲的大无畏革命精神,怀揣革命理想,英勇奋战,打得军事装备占绝对优势的敌军无法招架,节节败退。最后以我军全面胜利而告终,为渡江战役、解放全中国奠定了胜利基础。

在这次战役中,华野队伍里有一排“特训队”小战士,随大部队由山东曲阜向徐州方向急行军。“特训队”共有三十多名战士,任务是传递情报、运输弹药(王老就是其中之一,当年只有十四岁)。

王老讲,在这场激烈战役中,她亲眼目睹了敌机天上飞,坦克地上跑、炮火连天、硝烟弥漫、生死一瞬间的悲壮场面。在这场血与火的战斗中,她看到的是战友们英勇顽强、不怕流血、无惧生死的与敌人激烈战斗的场面!敌机狂轰滥炸,来不及躲避的战友被敌机机枪射中、一个又一个生命倒在血泊之中,肢体残缺、血肉模糊。亲眼看见一个个战友倒下。她们只能踏着死难战友的躯体前行,根本顾及不上看他们一眼、拉他们一把,场面十分惨烈。战友们在真枪实弹与敌人面对面的时候,满脑子就是消灭敌人,为牺牲的战友报仇、报仇!

“特训队”的许排长在激战中身负重伤,整个右臂被敌人机枪打掉,她用左手将手榴弹拼命投向敌人后,壮烈牺牲!许排长牺牲时的悲壮画面,几十年了仍在王岚老人的脑海里萦绕,挥之不去。

特训队的小战士在行进中跑不动,跑不快,有的还扭伤脚、摔伤腿,大战友们背、扛、推着我们前行不让我们掉队。王老讲:记得一次,她在行进路上摔倒了,一位支前大哥跑到她跟前,把她抱起来,放到手推小车的粮袋上,吩咐说坐好,推着她就快速往前跑。有时候夜行军她走不动了,大战友抓起她放到肩上扛着走……。

部队随走随打,敌人跑到哪里我军就追到哪里,我们参谋长说:“就是敌人跑到老鼠洞里也必须把他们挖出来!”部队首长鼓励我们要勇敢与敌人的汽车轮子赛跑,追上他们,把他们消灭干净。

11月天气已经很冷了,行进中遇到一条河,没有桥,战友们立刻跳到河里搭起一座人桥,让大部队踩着他们过河,有名的“千人桥”至今仍被人传颂。

王老在回忆时又想起攻打济南的一次战斗中,突然被一名战友扑倒,王老顿时蒙了不知发生了什么,当她清醒后用力推开战友时,发现是自己的班长,她大声呼喊:班长!班长!班长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反应,班长牺牲了!她这才明白班长是为掩护她挡住了敌机扫射的子弹,为她献出了他年轻的生命。王老讲她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几岁?也不知道他的家在哪里,只知道他是她的班长、他是她的兄弟、他是她的战友。(王老在这次战斗中也身负重伤,但她却隐瞒了几十年不肯讲,我也是除家人以外为数不多的知情人之一)

听王老讲述时,一场硝烟弥漫的激烈战斗的画面呈现在我的眼前。被炮弹炸起的土坑周边横七竖八散落着战友的尸体,战友身上的衣服被炮弹炸起的冲击波冲碎了,整个身体裸露着,血肉模糊,唯有双眸眦裂,空气中到处弥漫着刺鼻的火药味和烧焦的人肉味,让人感到这场战争是何等的惨烈,战士们是何等的勇敢。这些场景我只在电影、电视、小说中见过。在王老这里都是她亲身经历,亲眼所见,真真切切。

战争残酷无情,这场战役伤亡很大,夺去了上万名战友的生命,王老所在的“特训队”最后幸存只有二人,她是其中之一。

陈毅司令员等几位高级将领以及成千上万老百姓为悼念在战役中牺牲的战士,在现场举行了声势浩大的追悼会,陈老总单膝跪地为一个个牺牲的战士整理衣衫,擦拭脸上的泥土。紧紧握住失去右手臂的许排长的左手,将手贴在自己脸颊上,泪流满面、久久不舍得放下,并高声说:“你是祖国人民的好儿子,祖国人民永远不会忘记你,好孩子安息吧”!场面感人至深极其悲壮且激人奋进,老百姓的恸哭声一片,响彻整个城市上空。

王老前些年身体好时,曾去山东、江苏、徐州、南京、上海等革命烈士陵园看望、寻找她的战友。一次在徐州烈士陵园里的墓碑上看到了比她大一岁的李玉梅、钟玉、李和文、赵云等战友的名字时激动不已,感慨万分,不能言语。她坐在墓碑前默默的看着他们的名字,泪流满面。为他们牺牲感到十分悲痛和无比的敬意,他们为国捐躯,他们的生命永远停留在十六七岁年少时代,他们用短暂的生命谱写了辉煌的一生。英雄忠心永世,热血长撒人间,世世代代后人永志不忘。

每当王老想起那激烈的战争场面,经常会彻夜难眠,为牺牲的战友遗憾、难过、流泪、心疼,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王老不止一次跟我讲,她有幸活下来,直至今日耄耋之年,没有战友们血的代价,没有战友的无私奉献,就没有她的今天。她说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他的战友,她一辈子都感谢她的战友、她的战友是她心中永不熄灭的那盏长明灯。

正因为如此,王老在后来的工作中,始终保持清醒头脑,珍惜来之不易的幸福生活,对工作兢兢业业、勤勤恳恳、不图名利、不抱怨,积极乐观向上、只求奉献不求索取。她的故事和经历充满了感动带给人启示,她的坚韧和乐观造就了她的风采,她的回忆让我们感受岁月的厚重与美好。

逝者如斯,转眼间已过去几十年,可战友们质朴憨厚、纯真坚韧的脸庞她至今不忘。人生除了亲情,爱情,还有更深的,经历过生死洗礼,不可磨灭,永世不忘的战友情。王老怀念她的战友,思念她的战友。王老告诫我们要珍惜今天来之不易的幸福生活,努力工作不能让先烈的鲜血白流。没有他们负重前行,哪有我们的岁月静好!

先烈奉献铭记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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