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为主页 加入收藏

个人风采

选择字号:

吴凤媛:发小曹灿(一)

2020-11-26    来源:中国老年文化

笑对人生

2019年1月24日,在团拜会上见到从第三次抗癌战线上归来的发小曹灿,他容光焕发、笑容满面地迎过来。他虽瘦了些,但头发乌黑,脸色红润,仍是我心中永远长不大的娃娃脸、娃娃心……

他从小有一侧失聪,我年纪大了,又忘了是哪一侧,见面后我首句话就问:“我坐哪一侧”?他会心一笑说:“右侧”。我一直坐在他右边,聊得很开心。我们是发小,我说什么他都不会介意的,我说他快成曹大仙、曹小妖了,几次都把癌魔吓跑了,以后我就叫你曹大仙或曹小妖吧,他开心地笑了……

席间他热情地对张健钟老师说:“去年你儿子请我去他们学校讲课,因身体原因未成行,今年身体好多了,可转告他,可以还愿了啦!”他就是这样的人,生命不息,战斗不止。他一生为人热情、真诚,有求必应,从不考虑报酬,成名后仍如此,人品实在可贵!

席间他还对我说,对生死早已想明白,看透了,随时准备微笑着去见马克思!

2020年1月16日,又一次团拜来临,我和陪同去的女儿说,这次真的真的见不到曹灿叔叔了,他带着微笑真的去见马克思啦!好想、好想念他……

曹灿80岁生日,适逢举办从艺60年纪念活动,他送我一本《天生我才必有用》纪念册。他的业绩有目共睹,此处不复说。使我震惊的是他初患癌症后竟然做了50次放化疗。1963年,我因肺部出现肿瘤,曾做过两次化疗,知道那是什么滋味。50次啊!需要多么大的毅力。由于坚强乐观,他挽回第二次生命,又重返舞台,再创辉煌!

2016年12月5日,在曹兄等老友帮助下,我写的《氍毹留痕——凤媛与国韬戏剧人生》由人民美术出版社出版。借赠书机会,我约平时难得一见的老友聚会,老友都热情支持,曹兄来得很早,见面即说:“我不能在这儿用餐了,发现胃出血,司机在楼下等我去医院看急诊,不要向大家说,免得他们着急、惦念。”他坚持着与老友合影,他还提出与四位同是属猴的一起合影留念(余林、王冀、张建中、曹灿),可见他对友谊的珍重!我与曹兄心照不宣,知道他病情复发仍保持微笑对待人生,我好感动啊!

此后我学会了发微信,在微信中互相问候。他参加公益活动多,我尽量少打扰他,心中有彼此就好,2019年7月后,他不给我发微信了,我沉不住气,希望他有事儿别瞒着我。2019年8月3日,他发微信:你的记忆力真好,我是第四次癌症患者,第一次是淋巴癌,侵入腋下,第二次是直肠癌,第三次是淋巴癌,侵入胃,切掉五分之三,保住命,这次是淋巴癌侵入脑子,造成视力模糊,已做过三次化疗,目前还算稳定,算起来两年病一次,如果这次闯过去,可以活到88岁,够长寿的了,哈哈,我很知足!你不错,除了腰腿不好外,其他均好,还能写回忆文章,不错,别闲着,继续!他重病在身,仍保持乐观,还不忘激励我。

2019年9月27日晚八点,曹兄发来小视频,在男护工陪同下边走边微笑向友人举手致意,表示可以下地走了,没想到这是最后一次向朋友们举手告别!

芳华岁月

我是在华北人民革命大学文工团与曹灿相识的。他比我大三岁,算是师兄了,他个儿不高,娃娃脸皮肤又白,看着比17岁年龄显小。当时文工团小伙伴很多,最小的还不到13岁,除紧张的学习,繁忙的演出,小伙伴们一起玩儿得十分开心,我与曹灿能玩到一起。记得我们早起锻炼,跑步、打球,在沙坑里跳高,我腿长,一跃而过,他腿短,每每失败(其实曹兄是有意让着我,让我高兴,满足我争强好胜的心情)。我18岁生日时,小伙伴们纷纷送来小礼品,曹灿送我一个欢蹦乱跳的小乌龟,祝我长命百岁。小伙伴们祝贺我是共和国公民了,有选举权了,难忘的生日派对!

华北革大坐落在北京西郊,与颐和园比邻,原是国民党208师的驻地学校,到处是成荫的树木,园区广袤开阔,周围是一望无际的稻田。夏天小伙伴可去颐和园游泳,冬天可在天然的稻田冰场溜冰,文工团是我们的乐园,是我们幸福的家,我们相处得如同大家庭中的兄弟姐妹!

文工团除为学校演出,还经常为附近工农兵服务。领导要求每个团员都要成为多面手,曹灿率先学会讲故事、说快板,还学会拉二胡。有时候老乡家土炕就是舞台,小节目很受欢迎!

大概是1952年冬,我们到西郊廖公庄体验生活,要求还要写出剧本。我和曹灿文化程度都不高,但我们年轻胆大,第一次合作写了一个快板剧:《杨老汉卖余粮》,特有成就感,因为这是我们第一次创作啊!

50年代初,西直门外没什么建筑,农庄却熙熙攘攘,在廖公庄,可看到刚建成的苏联展览馆塔尖,我和曹灿特心动,总想着到现场去感受感受。盼到休假日,正赶上下雪,也没能阻挡我俩的决心。当时每人每月只有按六斤小米核算的零用钱是坐不起车的,而且还没有公交车,只有私人开的柴油车,突突响冒着黑烟还特贵。于是我们徒步行进了,大概30华里的路程,雪地滑,我老要绊倒,一路上,曹兄拉着我前行,艰难地到了目的地。当时展览馆还没有什么活动,我们能近距离地看到宏伟壮观的建筑,就心满意足了。

出乎意外的是,莫斯科餐厅开始营业,我们囊中羞涩,不敢入门,但又不死心,总不能白跑一趟吧?曹灿说大不了什么都不吃,转一圈就出来。在曹兄的鼓励之下,我们勇敢推门而入,闪闪发光的大厅,布置得如诗如画,太令人震惊了,我们愣着不敢迈步,发现踏过雪的鞋,把美丽的大理石地给弄脏了。迎接我们的是一位漂亮的俄罗斯中年妇女,大概是大堂主管吧!我俩可能把她也吓着了,她直勾勾地看着我们,可能没迎接过这样的“贵宾”。想想看,我们俩穿着一样的灰色棉衣棉裤,一样的棉布鞋,一样的灰色棉帽(我习惯把小辫子放帽子里),脖子上还挂着同样的棉手套,身上同样湿漉漉的,双颊同样冻得红彤彤的,活脱脱一对双胞胎小兄弟啊。我们憨厚可爱的模样,可能感染了她,她微笑着热情地迎接我们入座。服务员小姐光彩照人定是百里挑一。曹兄仔细看着菜谱,我明白,他在盘算银根,他表现得胸有成竹,很有礼貌的点了两份红菜汤、一个苹果派。苹果派一定是为我点的,不能在大厅中分给曹兄一半吧?我很感谢在他精确地核算下,能送我一个苹果派,真是甜在心里,多年后想起此事还是很开心,很难忘。

上一篇:
下一篇:

 离退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