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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文光:难忘拍摄电视剧《深山孤魂》

2022-04-08    来源:中国老年文化

人言天寒莫过三九,地寒莫过兴安,这是东北当地老乡的一句俚语。说的是最冷的天是三九天,最冷的地方是大小兴安岭。……呼啸的小火车,突突的喷着白烟儿,吃力的爬行在遮天蔽日的大森林中,一条不宽的小铁轨,渐隐渐现的伸向远方,铁道两侧是比小火车还要高的积雪,一群头戴大皮帽子,身穿各色皮大衣,脚蹬各式高筒靴的人挤坐在平板车上,车厢周围只有几根桦树棍子作为防护栏,防止车行之中人掉下去。

这是东北完达山腹部,小兴安岭延伸出去的一部分,是我国东北部和内蒙外蒙交界的一个地方。这个地方虽比不上大名鼎鼎的威虎山有名气,可是它的位置、红松林的密度、大雪的深度、它所派生出的故事的新鲜程度都要比威虎山更具特色。其一,它处在完达山深处,两人合抱不过的大红松树密密临临的交错而立,山上、山坡、山沟里到处都是,笔直笔直的插入空中,铁路修到此处就再也没有往前修,日本鬼子投降了,这才得以保住了这一大片原始森林。其二,它每年大雪封山的冰冻期之长,从阴历9月至来年5月底长达8、9个月,且温度极低,寒冬最冷天零下20-30度是常有的事儿,平时都在20度左右,就是盛夏来到这里也要带皮大衣,夜晚相当冷。

小火车喷的白烟在山谷上空慢慢的飘散,司机师傅为了提醒大家不要在车上睡觉,以防冻伤,拉响了汽笛。汽笛声回荡在山谷中,此起彼伏,有人说快到了,这时我们才感到火车渐渐慢了下来。眼前的山谷宽阔了许多,大片大片密不透风的红松近在眼前,铁路尽头上出现了一个停车标示。红松林上挂满了皑皑白雪,树林深处黑黝黝的挺瘆人的。大队人马下了车,在雪地中活动着筋腿儿,向导顺着铁路一侧指给我们说到:那就是我们的宿营地。大家顺着向导指示的方向仔细看去,只见大雪当中一座像山包儿一样的大房子,如果不细心看还以为是大雪坡呢,房子呈人字形,大屋顶直拖到离地面1米多高的墙上,房子的墙上面有四个小窗子,积雪就堆在小窗子底下,仿佛房子的一半被雪埋上了一样。房子分两层,人字顶底下一层,宽大通风,内中挂满了一串串萝卜干、脱水菜和一罐一罐的辣白菜,还有不少不知名的肉干和兽皮,以及一些工具,实际上就是一个大仓库。房子正中一根巨大的烟筒,说他是一根是因为它是用整根松树挖空做的烟筒,大约有20几米高,白色的烟气从中冒出。沿着雪道进入房子,迎面是一张包满兽皮的大门,重重的要用劲儿拽才能开启,然后是张大皮门帘子,掀开门帘一股热气扑面而来,瞬时间像进了桑拿室一般。向导高声说道“先坐下,先坐下不要动”,大家在房子进口的大炕边上纷纷坐下,停了一会儿,身上的寒气渐渐散去,视线也慢慢的清楚起来。房子中间有一条长长的火墙,从门口向里延伸直到最里边的厨房,贯通整个房子,那根大烟筒就立在火墙中间,火墙宽大约1.5米,高1.2米左右,长20多米,系胶质泥土所砌,光滑暖热,想来是人们长期抚摸所至。火墙两侧是通道,约宽1米,通道两边是宽大的火炕,火炕也是直通厨房。火炕很宽,就连身高1米8的大个头睡在上面也露不出脚。炕上平整的铺着羊毛毯子和光板儿羊皮,炕的里头还放着几个小炕桌儿,桌上放着粗瓷茶碗和盛满关东烟的笸箩,显然是吃饭和休息唠嗑时用的。严寒散尽后屋内暖烘烘的,大家纷纷把外面的大皮袄脱下来,有的同志还把脚上的长靴子脱下来,干脆就上了炕,还有的仰身就躺在了温暖的炕上。

大家又冻又饿又累,整整折腾了6个小时,坐了200多公里小火车才到达了宿营地。我们所乘坐的小火车是伐木用的运输车,这条山谷没有别的路,只有时速近30公里的单轨单向小火车,单轨好理解,而单向就是上山时必须向山上打个电话,待上山的车到达后才能放另一列小火车下山,否则在半路就碰上了,只能有一列退回去。火车也没有什么保护设施,伐木工人说夏天他们就坐在伐的木头上,一路奔驰下山回家,即痛快又能欣赏风景。

我们这一队人马,就是拍摄电视《深山孤魂》的全体人员,有演员、导演、业务人员(摄影、服装、化妆、道具等工作人员)共计30多人,还有向导、森林警察,落脚点就是刚才说到的那所大房子,吃住及工作等全在大屋子内和附近的雪地森林中。电视剧《深山孤魂》是一部反映一股盘踞在完达山森林深处的胡子(土匪),如何在党和杨靖宇队伍的感召下降服、归顺抗联共同打鬼子的故事。

安置好大家的住处后,房东大哥大声招呼大家开饭了。这是一户朝鲜族人家,在这个地方住了近七八十年了,大哥只知道他父亲成年累月给人家伐木,先是满清后是民国,然后是日本人,老人去世后大哥和他的两个哥哥住在这样的三个大房子里,相距不远,三四里地,在雪天里根本看不到。我们住的是老三的家,过去这里人烟稀少,外人根本进不来,这家人连户口也没有,70年代在政府的关心下,他们才上了户口。听大哥讲,他们家的老辈儿是和金日成同志一起打仗,然后留在这儿的。

开饭了,分五桌,大家围坐在暖暖的炕上,一大盆狍子肉炖土豆,一大盆肉片炒朝鲜族辣白菜,一大盆小鸡炖蘑菇,一盘辣萝卜干,一大木桶米饭,一大壶65度烧刀子,好家伙,谁也喝不了啊!大哥说:他们的菜很一般,只是想叫大家尝一尝这里的白米饭,这可是好粮食,当年日本人抢回去给天皇进贡的。他们的米饭跟关内的米饭就是不一样,白如雪、莹如玉、香如藕、食沁心,不用什么菜,一块辣萝卜干就能吃几大碗。在这种米饭面前,那些鸡鸭鱼肉都显多余,确确实实是味美甘甜。大哥说:这种白米其一是山里泉水、冰水、雪水,三水合流,携带山上沟内土壤中不少稀有元素和矿物质浇灌长熟的。其二是温差大,中午阳光暴晒三个小时,马上转为冷流,使米中的糖转化巨烈,而后是产量低,亩产600来斤就不错了,所以发展前景不大。我们种的米只够我们吃,根本无法销售,现今你们来了,就请你们尝尝。大家围在一起边吃边唠嗑,有的同志还大着胆子喝了点儿65度的烧刀子,顾名思义就是把刀子烧烫,插入喉咙是什么感觉,那喝这酒就是什么感觉,一口下肚,忙跑到外边捧了一把雪放入口中,才渐渐解了这口酒的灼热灼辣,这顿饭吃的盆干碗净,吃的大家面红耳赤大汗淋淋。吃过饭大家坐在炕上用东北话叫唠嗑,有的同志还卷上一根关东烟吸了起来,没想又是一惊,关东烟是全国有名的有劲儿的几大烟叶之一,俗语说半口烟儿整口烟儿,大哥家的烟是整口烟儿,即没有调对过其他烟的本地纯关东烟,劲儿大的很。这种烟只有老东北人才敢抽,内地人根本抽不了,抽烟的同志呛得鼻涕眼泪一起流,大家笑得前仰后合的。这时导演说话了:“明天不拍外景,把屋里的一角布置出来,拍一场兄弟四人商量投不投抗联的场景,各个部门在此时间内,把手头工作整理一下,尽快进入情况,摄影灯光部门让机器运转起来,将来一开拍,就没有时间再整理休整了。”于是各个部门开始展开自己的工作。

天阴沉沉的,小雪又下了起来,大哥说这种天气一下就要下几天,于是导演决定就在屋内多拍几场戏,道具、制景部门已在屋子的一角布置好了一场景儿。国防科工委文工团的一位老演员饰演四兄弟中的大哥,他穿着服装部门为他准备的破棉袄,叼着小烟袋一口一口不停的吸着烟,吧嗒吧嗒之声不绝于耳。昏黄的油灯笼罩着炕上的小桌,四兄弟围坐在桌旁,气氛略显沉重。过了一会儿大哥抬起头,用眼把三位弟弟扫了一遍,意思是说怎么了都哑巴啦?大连话剧团的二哥饰演者是个大块头儿,是个心里有小算盘的主儿,他一心想利用占山为胡子的机会,攒足了一笔钱后洗手下山,买房置地、娶妻生子,什么打日本不打日本跟他没关系,再者他只听大哥的话,因为大哥手头存着大家的金子和钱。此时他低着头,不时偷眼看看三弟四弟,有一身腱子肉,大光头披着一件光板老羊皮袄的三哥,低着头玩弄着手里的枪,还不时的给大哥点着烟锅儿,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儿。他是大块吃肉大口喝酒的主儿,不怕死,杀鬼子杀人都麻利脆快,是典型的胡子占山大王,根本不想投抗联找杨靖宇将军去,况且老三心中还有一位他心慕的女人,他很想娶她为老婆,如投了抗联谁还要他呀!在一旁静静的观察大家的是最小的四弟,这是一个有爱国心、有血性的东北汉子,更重要的是他是我们党组织和杨靖宇部队派来招降联络各个山头胡子们的联络员。他在这支队伍里已经待了有三年了,他作战勇敢,平易近人关心人,少胡子气,但又很讲义气,深得大多数胡子兄弟们的爱戴。他慢慢的手法熟练的卷着一根关东烟儿,看了看三位哥哥说:“要不我先说说,三位哥哥若听我说的不对,咱们再听听你们的。”他点着烟吸了一大口,慢慢的呼了出来,烟叶的浓烈气味儿在屋内四散开来。他说:“前些日子咱们痛快的打了一仗,杀了几个小鬼子和十几个山林队汉奸,缴获了十几支快枪和子弹,还有些取暖的衣服,又把打死的马给大伙儿炖了一大锅马肉,大伙儿又吃又喝特别兴奋高兴,这也是咱们东躲西藏、钻山入林、忍饥挨冻三个月来的一次大胜利。”他弹了弹烟灰,向炕桌边儿挪了挪继续说到:“但是哥、兄弟们想一想,鬼子能善罢甘休吗?鬼子武器好,装备精良人又多,占尽了天时地利,而咱们人少势单,武器也不行,更主要的是我们这一仗过早的把自己的行踪暴露了。他们现在正集结人马,准备大范围扫荡咱们,对抗吧?那是绝对不行的,当务之计,只有带领队伍向杨司令的大部队靠拢,只有融入抗联大部队才是出路,才能保住我们几十位兄弟的生命。否则小鬼子、山林队就把咱们包了饺子,那时再撤退就迟了。现在趁他们集结,我们还有时间向北进入杨司令的游击区,一旦打起来,杨司令也有部队接应我们。各位哥哥时间不等人呀!一旦敌人包围圈形成,咱们这几条破枪,这几十个弟兄都难逃一死呀,大哥不能再犹豫了。”“不行”三哥呼的站了起来,“别看咱们就这几条破枪,几十个人,可咱们在暗处鬼子在明处,就是不正面打,在暗处打黑枪也能杀死几十个鬼子和汉奸山林队。再说咱们地形这么熟,打不赢就跑,往老林子里一跑,就是神仙也奈何不了咱们。可是一旦加入了抗联跟了共产党,大哥说的话就不能算数了,天天吃高粱米碴子泡盐粒子,多少天也见不到一点肉星儿,更别说可以攒下缴获的现大洋,兄弟们就连见也都别想见了,反正说一千道一万我坚决反对。”说着用手指着二哥问道“二哥你说你不是要拿钱回家买房子买地吗”?老三这番话似乎说动了二哥,二哥喃喃的说“反正拿不到钱,不管在哪个队伍里我也就不干了”。大哥口中的烟一直不断吧嗒吧嗒的抽着,他谁也不看,老三说的口干舌燥,大声喊着他手底下的小兄弟,小兄弟跑过来把酒壶放到他面前,他抓过酒壶大口的喝着酒,胸脯一起一伏的,小兄弟问他还要什么,他不耐烦的大骂“滚、滚,不愿干的都他娘的滚,老子没谁都一样打鬼子,大块吃肉大碗喝酒”。老四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继续抽着他的烟,屋子里飘满了关东烟又辣又呛的味道,熏得人眼睛都睁不开,边儿上几个伺候四位哥们儿的小兄弟悄悄的议论着,有的同意找杨司令去,有的怕到时候受不了抗联的纪律管制。铛铛铛铛……大哥用烟袋锅子使劲敲了敲桌子,大家顿时安静了下来,大哥是这一带有名的胡子,为人仗义,敢说敢做不怕死。据说有一年跟柳子头儿因为意见不合,转轮赌命,左轮手枪五发子弹只留一发,中间人把轮一转然后交给首先开枪的人,拿枪对准自己的脑袋扣动扳机,机会相等命运在天,每人每枪扣动四次,大哥先行,他毫不犹豫,拿起手枪冲着自己的头,并高声对兄弟们说我若不死就是老天爷叫我活着。然后果断的一枪、两枪、三枪……在场的弟兄们连气都不敢喘,有的人还尿了裤子。扑通一声,那个比枪的汉子跪在地上向大哥、大伙不住的磕头,连声说认输了,但是在柳子中,是没有这种规矩的,非比不可,而这个人就是柳子的大当家的,他知道这一比下去的后果,如果今天不比下去,今后这支队伍哪里还有他的位置,根本不会有人再听他的话了。于是他颤抖着用手拿起那支枪,一咬牙,啪啪啪……,一枪没响,于是大伙儿疯了,情绪高涨,嗷嗷大叫,中间人拿起手枪向大家展示,枪里根本没有子弹,然后双手抱拳对大哥说,兄弟你真仗义,你是位有情有义的好兄弟,我服了。原来大哥不忍心因一点事就白白断送了好兄弟的一条命,他在自己冲动后,快速动手退出了枪中子弹,那位大当家才没有丢命。大伙儿一听,都非常感动,纷纷竖起了大拇指,大哥的故事在“柳子”当中传开来,都说他是条有血性有情义的汉子。一直到今日,大哥在队伍中的威望依然很高,大家对大哥说的话百依百顺。大哥用眼扫了大家一下说“咱们是打了一场小胜仗,但并不足以引起抗联队伍的重视,咱们弟兄进入队伍,也会被人瞧不起,所以我想我们应趁着小鬼子的包围圈还没形成,跳出大山沟寻找一处理想的伏击点,好好的打他们一个伏击。一来大大鼓舞一下咱们队伍的士气,有更多的缴获,增加一些好的武器,比如搞他几挺机关枪等,打出点声望,让抗联的队伍看重咱们兄弟们,别说咱们没打过鬼子,没打过硬仗,这样投抗联腰杆儿硬就有前途。他接着说“三弟的想法也不是不行,但是大家想想,我们这辈子就只有喝酒吃肉这点出息了吗?男子汉大丈夫,国难当头挺身而出,为国为民献出这100来斤儿,流芳千古不是更光彩吗?”接着他又说“二弟的想法也不错,唉!但是你想过没有,日本鬼子见人杀人见粮抢粮,连咱们自己种的大米都不让吃,你还能在家安静的种地过日子吗?我们这里的弟兄们是谁给逼出来,到这深山老林当胡子的,我们不愿意在家过安生日子吗?”大哥一席话说得在情在理,很多进屋来的兄弟纷纷拍手挥拳表示赞同,他们大多数都是被压迫被迫害的家破人亡无法生活下去的贫苦农民,其中少数与老三老二有同样想法的人,也无可奈何的勉强跟着举手表示赞成。大哥挥了挥手,继续说“咱们分成两队,第一队把粮食、肉干等物品装上雪爬犁,由四弟领路,二弟在队伍中头尾照应,年龄大些的和女人跟着一起走,我和三弟殿后,消除踪迹,以防日本鬼子和山林队追踪,要是他们跟踪太快,我们还可以抵挡一阵子,年轻人有快枪到第二队来。”四弟与大哥推让了起来,大哥说:“别让了,没有你谁去联系,这个人换不了,唯四弟最合适,大家分头准备吧”。

就这样我们拍完了一场屋内戏,这场戏虽说只是台词,但是演员如果全能顺溜的对口下来,也很不容易,这里边有很多对口戏,你一句我一句接的很严谨,稍微一走神儿,情绪就对不上,尽管有时有人没有台词在那里埋头坐着,但是内心活动也会反映在脸上,并不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我们现在有些演员,根本不管剧中人物的身份和剧情,只是一味的寻找自己漂亮的镜头位置或游离于镜头之外。战场上的八路军不管男还是女,他们的衬衣的领子都雪白雪白的,小脸儿干净的像熟透了的大苹果。还有的演员,肤色丰润,营养饱满,而且出现在长征途中与剧情十分不符。所以导演对这个剧的服装和化妆一律强调要与生活贴近,不要美容,这场戏拍了四遍,只有一遍是因为位置不好,摄影机受屋内环境限制,角度不好而重拍,其他三遍都是因为演员情绪不对,导演对这一方面要求的很严,所以拍完一看大家都比较满意。

我和演四弟的沙景昌同志是在一个剧院工作的,并且住在同一栋楼里,他演过很多电影电视剧,他又是东北哥们儿,很仗义,能喝酒,一斤酒不在话下,当兵出身,铁道兵。我喜欢演戏,但对演戏却有点外行,就请他帮我、指点我。进剧组之前,导演说我的气质、说话、有些动作可以在人物身上发挥,所以老三就你演吧,

我本想推掉不演,但在军队中受的教育是不服输,绝不向困难低头,一切事情都是从不会做到会做的精神鼓舞着我。我们55师的战士绝不能在其他部队战友们面前丢脸,我鼓起极大勇气,进入了这个角色。

这是一场狙击鬼子和山林队追击我们大队去找抗联的戏,在大雪中我们占据一块有利地形,成扇面狙击敌人,皑皑大雪中分散着数十个小黑点,那都是追来的鬼子和山林队。他们在机枪和小钢炮的配合下疯狂的向狙击他们的山坡上冲,子弹嗖嗖从头顶飞过,打在雪地上扑扑作响,落下的炮弹爆炸后翻起一朵朵黑色的土花,那是被炸出来的黑土地。我们趴在雪地上,大雪有30-40公分深,人趴上去马上就卧进了雪窝里,袖口、脖子、肚子、裤子里,只要能灌雪的地方都灌进冰冷冰冷的雪,化了的雪水顺着脖子和袖子流进身体里,又湿又冷,我被冻得牙齿咯咯打颤。我们几个演员横成一排趴在雪中,紧紧握着枪盯着前方的敌人,为了显示出冰天雪地狙击敌人的惨烈场景,化妆人员用蜂蜜混上红颜色调成血浆,在我们头上、脸上、手上制出了很多伤口,腻腻的流着的血水染红皑皑的白雪,制景部门还在不远处用大木铣、扫把、大风扇煽起大股大股的风雪吹向我们。枪战中,不时有队友在导演要求下牺牲死去,有的队友牺牲前还摔出了非常高难度后空翻动作。渐渐的我们阻挡不住了,火力越来越弱,大批鬼子和山林队逼近山坡顶部,队友们刺刀、大刀、红缨枪、枪托儿与敌人混战在一起,最后队友们用牙咬、头撞,有的队友拉响了最后一颗手榴弹与敌人同归于尽。大哥已经牺牲了,我疯了似的拼命和鬼子搏斗,红缨枪杆儿断了,我就用枪杆儿砸敌人,此时我仿佛真到了战场一样,使用真劲儿,砸的非常狠,红缨枪都被我砸断成两截儿。

我仿佛感到我们55师在和敌人进行战斗,手中用的武器全部都用完了,就在我找寻能用的家伙时,突然一颗手榴弹在我身边爆炸开,我靠在一棵大松树上,赤裸着上身,鲜血混着冰水顺着头、脸和前胸流了下来,望着大队走远的方向,我慢慢的合上眼睛,鬼子和汉奸山林队没有得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二哥和四哥带领着大队人马终于找到了党,找到了抗联与他们合在一起,成为一支党领导下的响当当的抗联队伍。他们在党的领导下与杨靖宇将军战斗在黑山白水间,英勇的打击着鬼子和汉奸,日本鬼子投降滚出中国后,这支队伍又走上了打败蒋家王朝解放全中国的战场。

电视剧历时40天左右拍完了,我写的仅仅是几千个镜头中的两场戏,但它是我亲身经历饰演的一个角色,也是我从部队到地方后,接触的第一部军事题材的电视剧,在关机仪式上,大家都有很深的体会,有人说领略了真正东北的严寒,有人说吃到了真正的酸菜猪肉炖粉条子,而更多的人则被当年东北抗联英雄、先烈们,战斗在冰天雪地、无衣无食、艰苦卓绝的打击日本鬼子和汉奸的英雄壮举所感动。同时也更加激起了我们对革命先烈们的无限敬仰和崇敬,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没有共产党领导的人民军队,就没有中国人民的幸福生活,我们应该永远铭记那些为了中国人民解放事业而牺牲的先烈们。

时值中国共产党建党100年,我们缅怀建党百年来那些为人民、为新中国而牺牲的先驱们,多少事,从来急,天地转,光阴迫,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让我们团结在习主席身边,不忘初心,牢记使命,沿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道路不畏困难艰险团结一心的走下去。

谨以此文缅怀先烈们!

谨以此文庆祝中国共产党建党百年华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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